天下和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再论景卫邑最爱谁——过去、现在与将来

我流分析文,没有逻辑,全是感情......随便看看就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

——正文↓——


景卫邑最爱谁?

这个问题其实大风回答过三次。前两次答案一样:皇叔的真爱是自己(的脑洞)。最后一次专门写了一篇《景卫邑最爱谁》的博文。以前我看此文时,只得出结论——景卫邑最爱柳桐倚。然而最近我又重温此博文,发现文中其实并没有说景卫邑最爱谁,而是在说——景卫邑最先爱的是谁,以及柳云帝三位对于景卫邑的意义。

景承浚这人很有意思。在短短二十万字皇叔中,他能为云毓抛家荡产弃宏业;能为柳桐倚奋不顾身义挡刀;能为景启赭轻生淡己不反顾。

他的付出实在太多,牺牲实在太大,骗过了他自己,也骗过了读者。

他以为自己爱的是对方,深爱对方,实际上,在皇叔大半部中,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爱的是自己投射在对方身上的幻象。

对于柳桐倚,他掺杂了自己对清白美好生活的梦想寄托,属于自己未得到的、向往的、追求的——而这只是他为自己作的一幅画。

对于云毓,他看到了对方与自己一样的身不由己。同在泥沼中,他将云毓引为知己、同类。不同于柳桐倚指向的未来性与追求性,云毓指向的是现在。而这竟是云毓为他作的一幅画。

对于景启赭,他一方面将对方视作需要保护的孩童,一方面将对方视作需要证明忠诚、得以实现怀王理想的君主。可是孩童会长大,君主也有私情。由于他与自己一手扶持大的幼童拉开距离已经太久太久,许多对于启赭的印象,其实是过去的幻影掺杂了积年的猜忌、纠结与顾自揣度。

景卫邑经常看不清自己的心。

这一点,符合大风刮过笔下主角的特征。在大风刮过的小说中,主角视角往往自认为深情款款、无何不可。但作者又借配角之口告诉我们,他其实是感情上的糊涂蛋,心中爱的并非某某,而是某某某。譬如宋珧对青楼花魁瑶湘屡掷千金,瑶湘却说:“郎君其实并不懂爱。”因为那个时候,小宋心中的人,其实是杜宛铭,可是他自己却没有意识到:包括后来瑶湘嫁了状元郎,他伤心失意去吃馄饨,却在无数个辗转后,情感消弭后告诉我们,那个时间点,恰恰对上杜宛铭这个曾经的状元郎埋骨山坡;譬如长悠下界,为蝴蝶转世的姑娘,三生不得好死,四世坎坷险衅,最后却在姑娘对自己告白时意识到,自己并不爱她,曾经的心动只是一刹那的光景,而自己却兀自揣度,思量许多,竟骗过自己,以为刹那即是永恒;他看到的是自己的深情付出,没看到姑娘的心,其实心悦于他,却屡屡被他推到“何至于此”的地步。

大风笔下的爱具备三大特性:一是现实性,二是理想性,三是糊涂性。

现实性主要以主角作为表现对象。时间加外界阻力,天枢可以被衡文取代,小宋对天枢的情,甚至没有得到发酵的机会就已经成为了债;承浚最先对小柳心动,然而叔柳之间因外界因素和主角自身迷障带来的长年空缺,抵不过云毓实打实的多年陪伴。

理想性主要以配角作为表现对象。大风笔下的配角,几乎无不具备“情痴”特点,这种择取视角与被凝视状态,使其在属于爱情文本的世界里成为满足读者、作者和主角赞颂与渴望的、超越现实的爱之理想幻梦体感的工具人:天枢可以佩戴小宋赠予的玉佩许多许多年,衡文可以坚持三生三世找寻和陪伴宋珧的转世;小云可以为承浚赔上一条性命,小柳可以长久等待承浚看清自己的心。

糊涂表现在主角身上。主角是自我的,又是无私的。说是自我,是因为他的爱和喜欢是单方面的,并未顾及和看清对方的心与意;说是无私,是因为他付出的代价、对对方的好都是实打实的,甚至称得上是不计代价、不求回报的奉献。

如果说,世间大多数爱情文本探讨的是“爱如何战胜一切艰难险阻”,那么大风刮过则通过这种“糊涂蛋的爱”探讨了“如何看清爱”这一议题。在这个“如何看清爱”里,不仅要看清谁是真爱自己的人,更重要的更是看清自己心中最爱的人到底是谁。

这个过程是曲折的、让人哭笑不得的——

在桃花债和八点档中,男主角总想在红颜中寻觅真爱;在又一春中,马小东哪个都放不下;在再也不要做怨妇中,杜小曼直到最后才明白秦兰璪的心;在鸳鸯债中,主角受直到被攻吃干抹净才意识到彼此两情相悦;在无为长悠中,长悠将自己的心动一刹误作永恒......

皇叔非常忠实地秉承了这一大风独门传统——

景卫邑最先喜欢的是柳桐倚,把他定位在爱情对象上,却没有足够的现实基础去填充;云毓与他相熟多年,却吃了基础定位的亏——云毓在景卫邑这里,属于算计对象。与此同时,景卫邑还长年沉迷在自己给柳桐倚作的画像幻梦中。直到柳桐倚亲手戳破这一幻梦,他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应该珍惜当下。

大风刮过提到皇叔,有这样一句话——性格决定命运。

【在原著中,景卫邑在很多时候会流露出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表面上生活很平顺他也乐观逍遥, 但触及到一些事,就像触到了暗礁,他不愿深思也不敢多说,读者只是能感到那种压抑的、带着浓浓悲剧色彩的感情 。这种东西在书的开头就定调了。我记得很清楚的几个画面:王妃闹完事,叔坐在厅上料理完很希望有个人把自己敲晕;还有后花园独自饮酒;三年后在船上和柳桐倚叙旧想起了开头在宫城聊天;最后马车上回忆启礼他们小时候来怀王府敲花瓶的声音...这些描写都很沉郁,透过文字就能感到一种疲惫感。——轩】

无论是自绝后代还是自我抹黑,疏远侄儿还是难过王妃,从正文到番外,都可以看到景卫邑屡屡流露出的厌倦与疲惫——他并不热爱作为怀王的生活,甚至可以说是反感。

尽管如此,景卫邑最初是认可自己作为皇叔这一身份的,因此迫切想要洗清怀王府名声。就如大风刮过所说:“他最大的梦想是当一个忠臣。”

他对启赭的爱是母庸质疑的。在景卫邑丧失双亲,孤独一人时,叔帝之间的关系与相处模式,满足,甚至可以说是养成了他的保护欲与被需要感,寄托了他的理想,牵系了他的身份认同(这个不是他能决定的)。

而在他被作为叛王抓起来的那一刻,他发现,现在的自己不被一切社会关系所认可,向往的未来的自己不过痴心妄想,过去的自己全是假的而且也回不去。

自我角色定位崩塌了,怎么办?那就只能毁灭了。于是怀王景卫邑死亡,商贾赵家旺诞生。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看破功名、抛家舍业、背井离乡的景卫邑,后半生只剩下“中秋谁与共孤光”的愿景。他认为,只有这个愿景是实在的。

因此皇叔这个故事,讲述的是皇叔这条线的下落与崩塌。相对应的,与之交缠的叔云线通篇也在不断下落与崩塌。而大体保持上升趋势,走到最后的叔柳线,正是独立于皇叔线之外的。甚至可以这样说,皇叔此文有两条线,一条是皇叔线,包含了叔帝和叔云;一条是叔柳线。而故事的杰出之处在于,在不同读者眼中,两线之明暗关系是完全可以对调的。

大风刮过在博文中这样道:“当景卫邑放下了皇叔的身份,只做焕然一新的自己的时候,与这个身份相关的,他对云毓和景启赭的情感也随之放下。唯独对柳桐倚的感情,是无关皇叔身份,出自纯粹本心的。”

叔云线与皇叔线交缠紧密,这点在景卫邑回想起云毓喊自己皇叔时昭然若揭——兜兜转转,原来还是因为这个身份,都是因为这个身份。既然因皇叔线生,那么也必定因皇叔线死。这种交缠的体现,叔云的叔侄身份都只能算作表象,本质还在于景卫邑是启赭的叔父,是一名皇叔。如果景卫邑不是皇叔,就不会有叔云的开始。一切因果,尽在那场雪中折梅。

只有柳桐倚独立于画外,如见蝶栖花上,止步不忍惊。

自然景卫邑的归宿,不在梅边在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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