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和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启赭信叔吗?

信。

上证据——

一,启赭不防备怀王,并屡屡希望怀王对他说真心话。明明已有云毓和安王的证据证明怀王要造反,去怀王府还只带少量侍卫,并两次在怀王府单独与怀王说话——一次是处理王府家变主动提出去静室关门说话,一次是遇刺探望。怀王造反前,更是亲自把怀王叫到宫中单独说话。聊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天黑透,希望通过打真情牌来让皇叔自己交代。可惜,怀王对皇帝表示信任、希望他说出真心话的暗示之举皆视而不见,统统认为是帝王之术,是试探,是敲打,是提防。

二,启赭是真的舍不得怀王。云毓给怀王带路时提过,普方寺是特意为叔建的。建一座寺庙需要多久?那会儿小皇帝就已经想到了最坏结果即怀王是真的要谋反,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想杀了怀王,而是想着要软禁怀王。即使没有宗王等人求情,他也不会杀怀王。

三,启赭想亲近怀王,从小就是如此。酸汤面番外提过,启赭多次请叔去宫中赴宴,但叔屡屡推辞。是叔自己不敢多跟启赭亲近。

但是叔很有理:是启赭先对我冷淡,像他父亲听了母家的话提防着我爹那样提防着我,不过没关系,本应如此,我不计较。然后转头就搞了一出卧底戏试图证明忠心。我信你不计较不介意个鬼。

再补充一些——

四,在距离皇叔谋反至少六年半前的张公案时间线中,皇帝对怀王非常尊敬,怀王大婚排场如同皇帝结婚,三甲琼林宴上,皇帝到场后第一反应是先和怀王招呼,走到怀王身边再跟臣子们说话。怀王是能见了皇帝不下跪,能和皇帝并肩而行,同堂共坐的存在。

五,诈死是欺君之罪,启赭的反应却是故意给叔假死药,抹除他心中的防备与猜疑,无奈而简略地表明自己的心意(带着怨):我一直都信叔,但叔从不信我。

从写作者的角度来说,如果这不是一个事实,那么设置这重反转就没有意义了。

六,皇叔性格:1.总认为天下的理都在自己这边,就自己委屈得不得了(启绯);2.固执己见(老怀王妃:你的某些性子随了你爹);3.作(大风亲证:叔这么惨,很大程度是他自己作出来的);4.多思多虑,多疑多心——我相信看到这里,大家应该都能认同这一点了吧。

那么,启赭对叔的情和信任有上述有那么深吗?合理吗?我认为有,而且合理。启赭最早就看到叔时就很亲近喜欢了。

文中提过启赭遇到喜欢的事物不会说出来,而是不断地去看。在启赭初次去怀王府时,就看了怀王两次,怀王看过去,他就转过头去。叔抱着其他孩子们折梅时,他一直看着。叔把他抱起时,他让旁人不要责骂不小心撞到端茶水的宦官的云毓时,可能是早熟懂事,可能也有因为被叔抱到了的欢喜。后来叔又主动投喂他,主动给他各种他想要的,体察他别扭的心思,满足他因为身份束缚而压抑的欲望,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叔的孩子缘是很好的,他本身也很喜欢小孩子。就算不提启赭本身性格,现实中小孩子看到喜欢的人也确实会一直反复去看,这点非常写实。

叔帝数十年相处出的感情,以启赭亲政那日当众喊出"承浚"作为巅峰。此前,于侄儿们尤其是启赭,叔同时满足了父辈和母辈的双重身份:既给予父辈的力量护持,又给予母辈的温柔关怀。而且叔还有一点大孩子的特性,很会玩,不羁小节,不拘一格,跟侄儿们的年龄差就像同辈兄弟一样,这就又带点兄弟/朋友的身份了。尤其在启赭因身份自小就没法和自己的父母兄弟像寻常人家相处的情况下,叔的给予就很不一般。他又温柔会照顾人,体贴而善解孩子意,阔绰而出手大方,谁不喜欢?怀王惯孩子是惯到了从宫中太后到宫外兰珏乃至于民间白如锦的三夫人都认可的地步,只有怀王他自己一个人不认可——“本王很冤”、“太后实在是误会我”、“太子或皇上来府上还能不好好招待?”。

启赭是真的惨。一腔真心与信任,书里书外都没人信。在皇叔这本书里,小云是抱着算计与利用的目的接近叔,小柳一开始从未想要靠近叔,唯独启赭和叔相伴多年,从一开始就不想伤害叔,希望和叔亲近——小时候希望叔常来宫中却被屡屡拒绝,大了去怀王府探病还被嫌弃;知道叔要谋反还舍不得杀叔:叔谋反前多次给他机会,几乎可以翻译成“只要你现在跟我实话实说我就跟你过往不究,我求你了别谋反好不好我不想和你这样”;叔谋反后,若非宗王挡箭,那冷箭就要射到启赭身上——他是否会心寒?山顶之上,叔的做戏;天牢之中,叔的认罪,一步步把启赭的侥幸之心踩得粉碎。即使证据存疑,但启赭作为当事人,如何能苛求他如小柳和屏屏那样保持冷静,客观分析?爱越深,痛越深,最不能释怀是局中人。

在天牢中,叔见过了楚寻,见过了云毓,见过了小柳,自白:谁都不怨。唯独不再提皇帝,也不见皇帝。诈死后,叔可以继续倾慕小柳“清澈的双眼”并为他的辞官感到愧疚;可以共情、理解、怜惜、原谅甚至继续抱着期望地问面具云:“你......不是在承州治水么?”;提到启赭,却是“啊不,已经不是堂侄了,是圣上”,“大约和皇上龙马精神,添了几个皇子有关”,各种的阴阳怪气。这些表现都说明他没有释怀。他认为自己对启赭仁至义尽,甚至潜意识里认为却不直接提自己觉得启赭辜负了自己——主要表现在后半部中,他屡屡回忆自己和启赭的往事,并在面对云载时内心独白皇家亲情是多余,这种貌似平静的心死如灰,其实正表明他很介意很心寒。其实他一直认为,启赭应该对自己再好一点,或者说,他希望启赭能对自己好一点。身为局中人,他站在自己的视角上看,其实很能理解——他回忆过去,全是自己对启赭的照顾和疼爱。而他的卧底起因,更是由三个主要因素构成:一是想要成就大事业的英雄气概;二是想要守护启赭的江山;三是要洗刷王府污名。落到感情上,是为了能“有朝一日光明正大地邀请柳桐倚肩并肩共行”“让自己的皇帝侄儿和他娘亲不再猜忌自己”,为了证明那些认为他权大会谋反的人都是错的...而这些思想与行为,无一例外的,启赭是最大受益者,甚至可以说,在怀王视角里,他把启赭当作一个被守护者与最终见证者的身份来布局,因此他拉了宗王入伙,算计到了逼宫,就是没有算到他的皇侄儿已经有了反将他一军的能力。我说哥们,你自己都说了启赭早熟聪慧富有帝王之才,小云也屡屡暗示启赭有所布置,你咋就还不放在心上呢?说白了还是长辈视角。叔在天牢里说云棠的那些话,其实是说自己。

每每想到最后一章,就觉得,这样彼此付出的叔帝却打出这样的结局是真的痛啊。各自抱着一颗真心把对方的真心踩得稀巴烂。。。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是他的叔。。。

叔:孩子大了,不亲我了。

启赭(示好)。

叔:(后退)不了不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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